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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之香江风云 第一章 魂兮归来




第一章 魂兮归来


 

白色的灵堂,摆满了白色菊花,价值四百万港币的楠木棺椁上,蒙着一层白色绸布。八位扶灵人双手戴白色手套,表情肃穆。哀乐止,司仪沉痛发言,陈述棺内英灵只有二十三年的短暂一生。



 

王一博冷笑着观望这一切,他的好爹地给他选的这八位扶灵人可真够体面的,从后往前数,港澳两地房地产业、金融业大亨家族的二代悉数到齐。要知道,香港等级森严,当年某政商通吃的大佬晚年家族没落,本来可得港督亲自吊唁的身份,到最后只得几个家族派了二代作为代表扶灵,生前的“老兄弟”则一个都没到场,真是寒碜。看来自己作为如日中天赌王家族的长房长子,待遇可真是不错呢。

他环视四周,自己的亲爹意料之中的没有现身,他能想象到他的赌王父亲是如何告知媒体“哀痛过甚、难以起身”,想必广大媒体并不敢太岁头上动土,对赌王的言论做一丝半点的篡改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父子二人交恶已久,因为母亲的早亡,因为父亲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带女人,到后来安置不下便在外面置宅子金屋藏娇。

他能忍受男人逢场作戏,却不能容忍那些女人堂而皇之地在外面称“赌王二房、三房”,堂而皇之的挑衅他这个“长房长子”的地位。

实则他厌恶极了“长房”这个名头,明明合法继承人只有他一个,现而今他的好父亲有了若干个私生子女,自然不会将他的离世放在眼里。



 

此时他的灵魂得到了自由,可以无所顾忌的在灵堂中穿梭。

这,真的是属于他的吊唁仪式吗?他分明听到有人借机拉拢关系、谈论生意,在无人可见的角落蝇营狗苟,也有些混进来的狗仔满世界乱窜,妄图探听一些平时得不到的猛料。

豪门嘛,金玉其外,其实早就烂掉了。被虫蛀过的广厦摇摇欲坠,而诸人皆不知疲倦的在其中醉生梦死,浑不知大厦将倾。



 

他玩世不恭久了,并没几个谈得来的朋友,这些纨绔子弟无一不令他厌恶,他打量着那几个全身黑色西装,头发梳得油亮的扶灵人,一个一个历数他们的“光辉事迹”。

梁子诚,帝国理工的硕士,梁氏家族的佼佼者,实则养着一帮打手,看谁不顺眼则暗暗除掉。

马峻,香港最大赌马场的掌舵人,私底下赌的不是马,而是女人和人命。

董冼华,玩弄股票的幕后黑手,与境外势力勾结操纵市场,害得无数港民家破人亡。

还有何明光,此人做人一点也不光彩,仗着家里有个太平绅士的祖父,到处包//养女明星,情场风流,偏偏没有一家港媒敢报道,任他人模狗样的出息自己的葬礼。

王一博虚无的灵魂飘飘悠悠穿过这些人的身体,最后站至一位个子最高的扶灵人身后。那人站在左首第一的位置,身姿挺拔,窄腰长腿,未像其他人那样与人交谈,只静静听着司仪低沉而富有感情的语音。



 

“王一博先生,生于一九七零年,逝于一九九三年,终年二十三岁。父王东太平绅士,母王林婉欣女士。自幼聪颖睿智,文采飞扬,早年就读于国际私立学校汉基中学,年仅十六岁便以优异成绩拿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入场券,十九岁攻读金融工程硕士学位,成为麻省理工历史上最年轻的硕士……”

这位司仪专为富豪身后事服务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端的是天花乱坠,就连王一博自己,都为悼词中的那个经过包装的假人一掬清泪。洋洋洒洒,千言万言,将王一博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绘声绘色的描摹出来,仿佛失去了这位青年,于香港是多么大的损失一般。

在场众人面不改色的听着,唯有那个子颇高的扶灵人转了转脸,从西装内袋中摸出一方手帕,在面颊上揩了揩。但就这么一侧身,王一博勃然大怒。

惺惺作态也就罢了,竟然还在白事现场戴着墨镜?



 
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被王一博认为此生最大宿敌的肖战。

他本以为,他死了,肖战不知在家怎么乐呵呢,刚才老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他就明白了。不仅要来,还要公然占据第一位扶灵的位置,无他,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,彰显他香港首富大公子的地位。生前两人不和,斗智斗力十数回合,他承认,肖战脑子好使,又有个比他爹靠谱得多的地王父亲,对长子百般器重千般宠爱,比之自己处处被掣肘,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。

他讨厌肖战,肖战更加看不上他,现在人都死了,还不最后耀武扬威一次?

下意识地挥出一拳,很想打偏那张处变不惊被长辈们交口称赞的脸,想看他失态,看他落魄的样子,然而他一个趔趄,挥了个空。



 

王一博愣在那里,透明的身体与肖战瘦削的身躯重叠在一起,他忘记了,他只是个鬼魂,没人看得见他,没人理会他,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。

此时,司仪致辞已近尾声:“呜呼,天不假年,天妒英才,这样一个造物者的神迹,主的精心杰作,如此矜贵又傲气的青年,上天为何将他夺走,使他远离在场亲友的身边?是否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?他的离世告诉我们,人生无常,红尘多苦,每当我们想起他,都要好好学着珍惜身边人。但好在,他的面容永远停留在最年轻最风华正茂的一九九三,他青春不老,他与我们同在。”

不得不说,司仪的最后一段颇能打动人,在场诸人便知重头戏要来,纷纷止了交谈,前所未有的专心聆听。念到最后一句“让我们一齐默默祝祷英魂不远,早日安息”时,主家席位处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。



 

“三姐,三姐!”王一博高声呐喊,试图安慰他一母同胞的姐姐,女人听不见,涕泪横流委顿在地。

今日主家席位着实荒凉,母亲早逝,父亲未到,王一博之上本来有三位家姐,一位离奇死亡,一位遭遇不测疯癫痴傻,还有一位便是这位三姐,父亲做主将她嫁于殡葬大亨的儿子,两人婚姻不谐,早已离异,是以今日便只来了孤零零的一介女流。

至于二房、三房,大概是他亲爹良心发现,勒令那几只狐狸精不要到场捣乱吧。

于是他只能怔怔地瞧着那些做戏之人,一个个上前劝慰,而他那柔弱的三姐除了“有心”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所有人都知道,王一博一死,赌王家的长房,便烟消云散了。



 

司仪主持,棺椁之上白布掀开,王一博震惊的发现厚实楠木之上镶嵌点缀了满满一层白色小雏菊,自顶端蔓延至底部,密密麻麻,实在扎眼。雏菊中央的黄色芯蕊摇曳生姿,成为整幕凄凉白色中唯一的亮色。

他不知道是谁授意的,过往参加长辈的丧仪,棺木上也会装饰白色花朵,多为百合、马蹄莲或大朵的白菊,如是女性长辈,也有用白玫瑰点缀的。莫非年轻人死去,花朵也会不一样么?

王一博的母亲颇善艺术,在葡萄牙等地开设多家艺术画廊,他从小耳濡目染,于绘画、声乐、雕塑乃至一些相关科目都有所涉猎,白色小雏菊,花语是暗恋、快乐和离别,若说另有用意的话,倒像是某个别有用心之人对他的特别倾诉。

他心头闪过怪异之感,跟在八位扶灵人,确切的说,是跟在出了门也没有摘下墨镜的肖战身后,眼睁睁地看着“自己“被抬上一台豪华殡葬车。几位公子哥儿被拘束了一段时间,上了车便找了远离棺木的位子坐下,三三两两聊起天来,所聊内容无非是声色犬马,只有肖战,依旧黑超遮面,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丝毫兴趣,一只手臂疲惫的放在棺木之上,食指撑着额头。随着车辆颠簸,倒像是要将那棺木当作歇息的床榻,一头睡死过去一样。



 

王一博坐在他旁边的位置,很想摘下他的墨镜,看看他遮住了的半张脸会是什么情状,开心?得意?或者也稍微有些可惜吧,毕竟失去了一位绝佳的对手。王一博自忖,与他斗,总比和后头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为伍要强。

现在他倒没有一味的恶意揣测了,因为肖战浑身上下散发的落寞与悲伤的气息传导给他。但再伤心也没用了,他与未婚妻Yuki在葡萄牙遭遇车祸,引发爆炸,他被炸的尸骨无存。没错,现在这具棺木中,放着的,只是他于麻省理工毕业时的一套硕士服,即将落葬的,也只是个衣冠冢罢了。

幽冥之事,本以为虚妄,却没想到他的魂灵还能有这么一会儿功夫漂浮于人世上空,看着自己带来的悲欢离合,也见证着明日太阳升起后,所有人恢复正常节奏,仿佛这世上并没有他来过一样。

雁归有时,潮来有汛,惟独明月不再升起,星辰永坠大海。王一博,也再也不会回来。

也许明日,也许立刻,他就会魂飞魄散,再也看不到这尘世的一分一秒。



 

港人最重风水,王家所有先贤以及过世子孙均葬在恒远坟场,这里被多少风水天师认为是一块宝地,因着坟场形状俯瞰为蛟龙入海,寓意着葬在此处便会子孙繁盛,富贵永昌。

王一博没有结婚,未留下一儿半女,未婚妻生死不明,家族虽豪富,然父母均不在场,三姐是离异女眷被视为不吉的情况下,竟无人为他象征性的铲第一抔土。

扶灵诸人面面相觑,不知这尴尬是否有人破解。肖战今日是第一次开口,嗓音嘶哑,几不成声:“让我来。”

黑衣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:“肖大少真不愧是首富之子,器量就是不一般。王一博之前给他使了多少绊子,上半年还害他丢了个大case,要是死后有知,还得人家为他帮手,脸皮挂不挂的住哦?”

没面子的王一博就站在此人身边,阴惨惨的脸看不出一丝红晕,他只觉得自己应该脸红,但很遗憾,他连这样的权利都被剥夺了。



 

棺木入土,王一博的心跟着沉了下去。他到现在都没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,他自“醒来”,魂魄便在香港殡仪馆,车祸为什么发生,同车的司机和未婚妻如何,他一概不知。试图用意念将自己传导到葡萄牙,但很遗憾,他的鬼魂一点不像想象中的可以飞天遁地,除了别人看不到他,他与人间被隔绝起来之外,没有任何特异功能。

做了鬼,也是个蠢鬼。



 

就这样,人群散了,他看着几位扶灵人将手套扔进垃圾桶,何明光最为夸张,直接将西装外套一股脑扔掉,与前来接他的司机抱怨:“晦气,要不是老头儿非让我来,我现在应该在Gigi床上。”

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,王一博心道,以前他被王东拎着出来应酬白事的时候,也不是没在内心愤懑过,只是不会做的如此明显罢了。现在呢,一报还一报,倒也不冤。

他荡回自己的墓地,高高的三角形墓门,像是个现代版的小型金字塔,他早就知道,以后会长眠于此,这也是王家每一个子弟的“荣耀“,然而这荣耀来的如此之快,令人始料未及。

只有一个人还没走,那个人在夕阳的掩映下靠在墓室壁上,脱下的登喜路西装搭在肩头,他摸了摸口袋,似乎想点一支烟,大概意识到对死者不敬,又空手伸了出来。

王一博刚才在外头便看到了来接肖战的刻着肖家家徽的宾利,恒远坟场,没有手令放行是进不来的,故而肖家司机只能在外面等他家少爷,而这位少爷呢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先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,后来干脆坐倒在地,将墨镜摘下。



 

王一博吃了一惊,惊讶程度远甚于刚才看见棺椁上的小雏菊。他大概明白肖战为何一直不在公众场合摘下眼镜,因那副被千万港女追捧的俊颜憔悴不堪,一双瑞凤眼红肿到不忍卒睹,生生将双眼皮哭成了鱼泡眼。

他从没见肖战示弱过,那是谁啊,豪门子弟的楷模,哈佛的商业天才,未来的香港新一代首富。肖战今年二十九岁,未过而立之年,已经是寰亚实业集团的最大股东,他看中的项目绝无落空,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,香港的地标性建筑中环广场大厦便是他一手推动而建。而这位公子口碑之好,还在于他极为重视名誉,广做慈善,建了相当规模的廉租房供平民居住。拿王一博讽刺他的话来说:“有种把手里的股份捐了啊,赚着小市民的钱,还让人家叫你大善人,这世界上啊,没比你更虚伪的人了。“

此刻,四下寂静,如血夕阳笼罩在他面庞,无需装腔作势,无需造假,他没有再哭,似乎眼泪都已流干,只颓唐的伸直了双腿,不修边幅的将起了皱的白色衬衣贴在粉饰过的墓门上。十一月的天,到了傍晚会有些冷意,一阵胡旋肆虐而过,他不自禁缩了缩肩膀。



 

王一博便蹲在他旁边,仔仔细细瞧他每一寸皮肤。

哦,他真不算年轻了。记得第一次见他时,他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来着,那时候自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,崇拜他,跟在他身后。

这哥哥好靓仔!吹弹可破、不见毛孔的皮肤,胜过每天涂护肤品的女仔,他很厉害,是学校的杰出校友,来演讲的时候,既有少年人的锐利,兼具成熟男人的魅力。少年王一博心想,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人。

后来……后来便走了样,不知何时,他们针锋相对,恶言相向,彼此拆台,一见面便斗的乌眼鸡一般。

思绪飘远,王一博勉强拉回,近距离的凝视肖战的面容。他记得去葡萄牙之前,两人还在高尔夫球场不期而遇,他刚刚订婚没多久,春风得意,肖战这家伙极不识趣的泼他冷水,说要他小心身边人。

身边谁呀?不就在说他号称香江第一美人的未婚妻么,王一博冷笑着当着一堆公子哥的面嘲讽道:“管好你自己就得,我可不想快三十岁了孑然一身,去外面造两个还是三个试管婴儿回来。死基佬!”



 

他这话深深的戳痛了肖战,当下对方便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。此时的王一博有些后悔,肖战似乎比那时还瘦了许多,领带松松垮垮歪在一边,解开两粒扣子的衬衣领口只见两根嶙峋凸起的锁骨,唇角皲裂苍白,整张脸颊不见血色,实在看不出便是当年中环剪彩时“行走的纳西索斯”。

王一博不禁想着,他是为了自己,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么?

他们这个圈子多早婚,与门当户对的豪门贵女结为夫妻,繁衍后代,和为家族开疆拓土一样重要,尤其是肖战这样的首富之子更应当如此。但听说他一直拒绝家里的安排,逼急了便远赴美国,没过一年肖家便传出有了第三代继承人,双胞胎还是三胞胎不太清楚,养在外头隐私保护的很好,媒体挖不出来。而肖战,从此安安稳稳做他的太子,再没和父亲翻过脸。

故而,才有谣言流出,说他喜好男风,不爱红妆,王一博当时便是用这谣言刺伤他。



 

为了……自己吗?这么一想,王一博的鬼魂都要长出倒竖的汗毛,肖战,该不会是喜欢他吧?





很多人都说我写的博肖太穷啦,所以这次写个有钱的。

开玩笑了,其实只是想写个香港的故事。

依然是清水为主,长篇。虚构的,但难免有些现实中富豪们的影子,如果你们发现了何鸿燊李嘉诚霍英东郑裕彤刘銮雄李兆基……的影子,请不要惊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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