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令你心痴 第三十六章 红
第三十六章 红
【跨年加料啦！！！每一个辞旧迎新的时刻都少不了跨越97，希望今晚每一个荣迷都可以开开心心，新年快乐！今年荣门客栈的活动依然是集体观赏跨越97，有幸参加的荣迷欢迎来分享感受~】
纵然我已经在Leslie的引领下沉迷了二十个夜晚，今晚依然颠倒在他制造的迷梦中不愿醒来，那个梦的名字就叫做“跨越1997”。
原来他最好的年纪是40岁。有时候我们这么形容其他人多半是客套的，或者着重在说那个人的气质，毕竟年龄不是写在眉梢眼角的皱纹上，就是写在低头一瞬脖颈的年轮中，我自己也不外如是。惟独Leslie，他只有比20岁、30岁时更加耀眼，他的身上兼具成熟男人的睿智、阅历和与这个年龄不符的纯洁、天真，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矛盾就集中他一人身上，使他的容颜焕发着青春光彩永不褪色。
一万两千人环绕的红磡体育馆，伴着“风继续吹+红颜白发+风再起时”无缝对接的华美旋律，Leslie身披黑红色相间的华丽曳地大氅，手执艳红色的羽毛面具，缓缓升上舞台中央。在全场的惊呼中，面具揭下，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带着傲视睥睨的笑意，他举起双臂，拥抱久违的舞台和属于自己的空气——
“风再起时，寂寂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，再听见欢呼里在泣诉我谢意，今晚再遇见，仍是有一丝暖意，仍没有一丝悔意……”
绝妙的开场，绝妙的词句，再不是七年前“但愿用热烈掌声欢送我，在日后淡淡一生也不错”的惆怅独悲，这首歌仿佛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王者归来！
我坐在舞台正面前几排的位置，可以很清晰地看见Leslie的每一个动作，每一个细节。
“风里笑着风里唱，感激天意碰着你”，举手投足带着万千高贵，一个转身，他好像看见了我，温暖地笑了，如春风拂面一般柔情似水。
劲歌medley，他特意没有用编排好的舞蹈动作，只微微摆动身体，配合节奏律动着，不论是双手叉腰，还是挺胯摆臀，无一不恰到好处。闪亮的暗红色西装抓人眼球，却看不到内里透视装的乾坤，只引到周边女仔疯狂着迷，大声尖叫。七年没有开演唱会，他竟唱的越发举重若轻，唱功真是已臻化境。
断续的鼓点为前奏，吉他流淌出“hotel California”的旋律，银色外套与蓝色内搭的Leslie唱起“爱慕”，他一人站在偌大的舞台上，带着如同电影般的投入，眼神流露出忧愁和伤情。“爱慕，叫我心痛苦！”仰头振臂，就似达到了疯癫程度。一曲将逝，他静静聆听周遭的欢呼，吟出最后一句“心迷途”，不胜痛苦般蹲下身去，带给人无限怅惘。然而就在几秒后，“侧面”动感的音乐响起，他又瞬间转换至潇洒台步，眼神随即变得挑逗起来。
——“哥哥！”
女仔们都这样喊着，我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，七年前“荣荣”、“荣少”都如过眼云烟，不知从何时起，“哥哥”变成了独属于他的名字。他开心不已，号召粉丝们“我不钟意人家叫我名或Leslie，最钟意人家叫我哥哥”，我记得他冲着我讲这番话时狡黠的笑，大叫着“哥哥”在我身上耍赖。
一连串电影歌曲，Leslie将他的电影世界带到了歌唱舞台上。我想每晚来的观众，应该不仅是他的歌迷也是他的影迷吧。庆幸那七年中他还可以在电影中施展才华，庆幸那七年中他还是离喜爱他的人很近。
我最钟意的是他对“啼笑因缘+当爱已成往事”的演绎。我想必须要用“演绎”这个词才能表现出他整个表演的用心用情。小石头和小豆子坐在台阶上头靠在一起喁喁低语，身旁一把二胡苍凉的振出时代的悲歌，而Leslie站在他们身后，像一个明了一切的先知般悲悯地望着他们的背影。
“藕丝已断，玉镜有裂痕
恩爱顿成怨恨
生则相聚，死亦化蝶
几许所愿称心”
虞姬唯有一死，蝶衣唯有一死……
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。
每一首歌都是一帧画面，每一首歌我都被他营造的不同的氛围笼罩。“怪你过分美丽”，他的粉衫几乎湿透，隐隐露出他瘦到不盈一握的腰肢；脸上汗水毕现，染上了一丝疲态，他坐下来，用最为随意的态度唱响“风继续吹”，不知道这一刻，他是不是也想起过去的二十年所走过的风风雨雨，是否在荣光加身的同时内心亦有酸楚呢？灯光暗下来，我看不清周围歌迷的表情，但就算我是一个普通人，都想在这一刻将他揽至怀内。
在第一场演唱会之前，我便看过了所有的演出服和Leslie的造型，但他还是跟我说，会有一套我没见过却很惊喜的，到时候当做给我的礼物。
我怎能料到一件黑色睡袍和鼓风机，竟能演出这样绝美的画面？我不得不惊叹于Leslie造物者眷顾过的容颜，如若不是那一张面孔，整个表演便会失色不少。
“比暗火更吸引，摩擦一刹火花比星光迷人，比得到了的更着紧”，他尚且慵懒地哼着，只用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扫视着下方的观众，那时我便有预感，后面一定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，只因他一边嘴角上钩，邪邪地笑了一分。
间奏中，Leslie拨开黑色睡袍，露出胸口刺青，鼓风机下一双美腿若隐若现，我和观众目瞪口呆，连尖叫的力气都消失了，竟不知道先看那朵小巧刺青为何物，还是看那旁边更引人注目的美景。有人说美人都是美而不自知，他却最清楚如何挑逗大家的荷尔蒙，然后一脸无辜的走开。
当他唱起“或者偷心要先去偷情”，睡袍从四面被风吹起，光裸的双腿毫无遮挡的冲击着人们的神经。甚至他还走到我所在的一侧看台，隔着窄窄的护栏抬起一条腿用手轻抚，我完全被震撼到浑身僵直，看到他这样美态的观众今晚如何入睡我顾不上考虑，因为我这才清楚地意识到，Leslie身上穿的黑色睡袍像极了我曾经穿过的一件！
那年我因为避嫌远走美国，并非与Leslie感情生变，实在是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他如日中天的声誉。后来他跑到三藩市与我相会，在我家过了一个春节加情人节才回去。返回香港之前，我才知道，他并不是当日的机票，谎称要走只为了和我共度两日的二人世界——没错，实则就是偷情！就是这件黑色睡袍，见证着他彻底的拥有了我……
我像被雷劈中一样看着他性感、诱惑，我的心乱了，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品味这场演出。就这样，他还嫌不够，终于在一曲终了时解开了整个睡袍，浑身上下美景一览无余。他躺到舞台中的长椅上，摆出像是要入睡的销魂姿势，一手还不忘暧昧的向下探去……
原来这才是送给我的礼物！
那年我不到三十岁，如今的我年近四十，固然与Leslie在一起我常年要接受新奇事物，只是看着他演绎“他眼中的我”，还是不得不承认，我的心脏远远没那么强大。
晚晚演出，我几乎没时间和他交流我的心得体会，导致晚晚我看到这出表演还是不能平静。后面他唱起首首慢歌也好，请上嘉宾也好，我都处于恍惚状态。于是直到今晚我才意识到，这家伙的尺度真大！我到底看到了什么？与Karen这样侄女辈的面贴面，头枕腿弯就算了，让舒淇跨坐大腿是不是太过分……你听他“啊啊啊，哎呀哎呀，再不起来我都要起反应啦”，几乎要想入非非的时候，他又来一句：“你要减肥啦，我的大腿都要麻了”。算啦，我还纠结什么尺度，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咸湿佬啊。
“偷情”尚不算是跨越97最惊艳的表演，“红”当之无愧。
律动的鼓点，迷幻的前奏，穿着黑色舞衣的伴舞们成双结对地在舞台四周爱的痴缠，充满了爱欲，而主角却迟迟不肯登场。终于，一片炫目的白光之后，Leslie在迷离灯光交织中现身，纯黑底色上缀满晶体的礼服，内衫是纯净的白，脚上黑色的玻璃丝袜上一双大红色高跟鞋引人夺目。他画了一点点眼线，妆容大胆，艳丽红唇，男性的身躯、女性的瑰丽融为一体。他双手环胸，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遗世独立，一双美目从低垂中倏然睁开，点漆般的眸子灿若星辰。
“红，像蔷薇任性的结局
红，像唇上滴血般怨毒
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
从镜里看不到的一份阵痛
你像红尘掠过一样，沉重”
几个柔媚的手势，他变得与刚才的气场完全不同。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睛，波光流转、艳丽丛生中透着数也数不清的冷漠。
一段唱毕，他娇俏着走向台前，下颚稍抬，目光中带着引人犯罪的诱惑，又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。他与朱永龙各带一队舞者斗舞，强强对决中，两位领舞交织在一起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与舞者共舞时的娇媚，躺下换鞋时的性感。但我更在意的是他注视着舞者时漠然的眼神，似是浑不在意对方一般，却又在一把把人推开后，流露出一丝寂寞和凄婉。
在唱过“为你钟情”之后，我以为演出就要谢幕了。跨越97来的迅猛，去的干脆，Leslie说了，没有安可，我给足料大家，不会补唱。全场的安可声中，我想着早些退场到外面车里等他返家。而就在那个时刻，他从后台转了出来，全身正式的黑色西装，打黑色领结，全场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他说：“今晚是一个非常例外的晚上，加料好不好啊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原来今晚还有下文，果真我最近没什么机会和他交流。
“其实我想我自己不是一个太孝顺的仔，因为我从开始唱歌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，我开演唱会也都开过好多次，而每一次我妈妈都会到现场与我分享我的快乐，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真真正正点一支歌给她听，我妈妈今晚也有来……”Leslie用手示意，聚光灯照在干妈慈祥的笑面上，绿萍姐和其他几位姐姐陪伴她坐在一起。
我恍悟，Leslie真是一个很有心的儿子。他并没有一个愉快的童年，但他对家庭始终是最爱的。他的父亲瘫痪了十年，因为早年抛弃家庭的关系，其他子女都不太认他，Leslie嘴上说和爸爸没什么感情，却经常到医院探望。从小待他如亲生仔的六姐，在他事业有了起色之后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六姐买新屋，让她的侄儿陪着她安度晚年，直至91年六姐去世。现在，他最亲的人就是母亲，那也是我的母亲，她现在完全接受了我和Leslie的感情，我们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。
“妈咪，点解你可以生的我那么可爱，那么靓仔呢？是不是你那晚同爹地心情特别开心，特别high呢？”我和全场被他逗得大笑起来，他真是的，前一秒还沉浸在他带给我们的感动里，后一秒他便开始咸湿了！
“妈咪，我今晚要在这里送一首歌给你，同时呢，另外一位我觉得在我生命里边好重要的一位好朋友，他就是你的契仔，在我最失意的时候，经济最差的时候，他可以将他所有的人工，几个月的人工，借给我度过难关。你知道我讲的是边个啦，当然就是我的好朋友唐先生！”
“在这里，我要将这一首歌送给我这两位挚爱的朋友和我的亲人……”
猝不及防的告白，我呆坐在椅子上，耳听着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，我爱你有几分”，心中似被什么巨锤砸开了一个偌大的伤口。那个绝色的伤口，我知道，他的名字叫Leslie。
我亲爱的阿仔，你知道这晚过后，等着你的是什么吗？我难以预料会是祝福还是嘲讽，也许会有多少人接受，就会有更多人伤害。我不要紧，你怎么办？我怕你的坦荡会变成别人攻击你的武器，我怕你的善良成为他人利用你的工具，我更怕你在面对这一切时我不够强大保护你！
我看见你在台上不疾不徐地唱着，音中饱含着对我的情意。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一步呢？其实我不在乎什么名分，对你的爱就算一辈子不为人知又何妨？反正人生短短数十年，转瞬即逝，我们的爱情却能跨越白云苍狗，永生永世不会磨灭。我爱你，心甘情愿做你背后的男人，心甘情愿为你牺牲一切，我，只要你平安喜乐。
你每次开演唱会都会流下热泪，有时候你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让我心疼。而现在，我看见你一闪而逝的泪光，却终究没有滑落。我想，这一刻，你应该做了深思熟虑，你平素讲话很快，刚才那一段你却讲的很慢，似乎每一个音节你都字斟句酌，每一个手势都在表达着、抗争着、捍卫着。在说出你最想说的那一句话后，我看到你眉头舒展，压抑了十四年的心情转化为轻松和无畏，或许我没必要如此担心，你这样勇敢，我也不怕和你一起面对！无论是春风细雨，还是暴风骤雨，请让我长久的陪在你身边。
你的眼里满是风华，你在人生的巅峰时刻告诉了世人我们的爱情。繁华处，你坚定地唱起“追”，不再是情歌般娓娓道来，而是像进行曲一般行进有力的节奏，宣示着你的强大——你，Leslie，这个名字的存在胜于这个社会对同性爱情的歧视，你要让所有爱你的人，也爱上我们的爱情。
1997年1月4日，如若不是红馆的排期出现问题，你的一番惊天动地的告白理当出现在1997年1月2日，距离1983年1月2日我们正式相恋，整整十四年光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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